安塞腰鼓是一种独特的民间大型舞蹈艺术形式,具有2000年以上历史.在中国的首都北京,在香港,在中国的各地展现风采,并为世界瞩目.豪迈粗犷的动作变化,刚劲奔波的雄浑舞姿充分体现着陕北高原民众朴实的个性.安塞腰鼓又被称为"天下第一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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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安塞腰鼓》赏析
这是一首生命的赞歌,力量的赞歌。
在文章里,安塞腰鼓,并非只是单纯地在作为人类生命力量的一个载体、一种象征;其自身,就是人类生命力量的凝聚物,最充分、最彻底的表现。这样,作者自然要倾注下全部的热情与笔力歌之、颂之,一歌二颂难以尽致,则有三歌之、三颂之。
在作者笔下,几乎分不出哪是形式与内容,哪又是客体与主体,两者真正地获得了无间的统一。
不取拖沓累赘、沉闷疲软的长型句式,而多简洁有力、脆生响亮的短句;也没有冗长繁复的段落,一言两语即自成起迄。
大量地运用排比,排比的形式又力求多样:既有句内的排比,更多句与句之间、段与段之间的排比,又能连段而下,交错互出。
不独直接地描写这腰鼓释放的磅礴能量,也从人的感觉、人的联想和群山、大地等周围环境的回响上,多方位地渲染着它的奇特效应。
自始至终采用行进的、动态的描写,不作静止的形容,并使那人体的动作与腰鼓的声响,在共时态中互激互溶,合二而一,从艺术上组成一个表现着生命之源和力量之泉的整体。
——这一切形式上的追求,在文章中造成了一种快速跃动的节奏,炽热灼人的氛围,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恰与作者所要歌之颂之的人的生命力量相辅相契。
安塞腰鼓,是属于黄土高原的。惟有生存于这方土地上的人群,才能创造出此等奇观,也才能凭借它而释放其内蓄的伟力。作者是陕西人,从其描写中,可以看到他对黄土高原和安塞腰鼓的无限神往与倾心爱恋。惟其如此,他也才能写得酣畅淋漓,曲尽其妙。
这一篇,与乔良的《高原,我的中国色》,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说,乔良的作品,是对中华民族性格特征的总体性的把握,那么刘成章的《安塞腰鼓》,则是把它对象化和具体化。读者能把两篇作品一并阅读,相互比照,必将更深切地体察到我们民族性格的本色及其生命力量之表现。
(金梅,选自《中国散文鉴赏文库?当代卷》,百花文艺出版社1993年版)
二、《安塞腰鼓》赏析
乐器往往是用来制造气势、渲染气氛、表达感情的,它因地域和民族等的不同而有“西洋”和“民族”之分类,更因构造和“玩”的方式的不同而有管乐、弦乐、打击乐等不同叫法,演奏出来的效果当然也是大不相同的。
安塞腰鼓是黄土高原的“绝活儿”,它的粗犷、雄浑、动力十足的风格正与当地自然环境、地理风貌、民风民情等浑然一体、不可分离。另外一点也颇有意味:它是人、鼓合一的,没有一种乐器能够像它这样要求人和乐器的结合必须达到这样的高度。人的表演和乐器的“表演”完整地糅合在一起,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所以成功的表演是人借鼓势、鼓借人威、酣畅淋漓,精、气、神无阻无碍,一脉贯通。
散文《安塞腰鼓》正是抓住了“安塞腰鼓”的这一特点,把对人和鼓的描写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和盘托出。
一开始,人是静的,静得像一株株朴实的高粱。风吹叶动正衬托出他们的静。鼓也一样,“呆呆地”,“似乎从来也不曾响过”。这黄土高原上百十个以高粱为背景的鼓者是注定了要有一场不同凡响的表演的!
忽然之间就爆发了,爆炸了。作者用比喻的排比句来营造这“壮阔”“豪放”“火烈”的阵势:“骤雨”“旋风”“乱蛙”“火花”“斗虎”。腰鼓改变了人们的感觉,引发了人们的联想,而这一切的最高境界就是“挣脱了”——“束缚”,“冲破了”——“羁绊”,“撞开了”——“闭塞”。
真正的诗歌是需要反复咏唱的,这是《诗经》以来的传统。反复和排比是制造节律、渲染气氛、抒发感情的必要手段。需要提醒的是,“反复”不是“重复”,不是相同词、句、段的两次以上的简单出现。在《安塞腰鼓》里,每一句“好一个安塞腰鼓”的出现都有新的感觉、新的内涵、新的情景。
“好一个安塞腰鼓”为全篇确定了基本的音高、色泽、氛围和主要的精神走向,无论上、下文怎样摇曳、生发、词采飞扬,都不会走得太远,这是作文常规之一,也是文章之所以“这样”而不是“那样”的根本。本文的“精神内涵”也在这里:“容不得束缚,容不得羁绊,容不得闭塞。是挣脱了、冲破了、撞开了的那么一股劲!”这两个紧密相连的段落是流动于所有动作、情景、章句里的不变的灵魂,以后的每一次感叹和议论都不曾离开它。
请注意以下几个地方:“隆隆隆隆的豪壮的激情……”一段里,“阵痛的发生和排解……”一句表达的是对改革开放以后,祖国走进新时代的振奋和自豪之情;“除了黄土高原,哪里有这么厚这么厚的土层啊!”可以理解为对中华民族几千年灿烂辉煌的历史的比喻,是民族立足本土、再创辉煌的坚实前提和基础;四个“愈捶愈烈”领起的短段和短段里短句的出现起到了深化主题、热化感情、增强力度的作用。
开头是静悄悄的,结尾也静成了“另一个星球”,这种猛然爆发和戛然而止的安排显然别是一番匠心。它的直接效果是,主体部分因为首尾的安静变得更加火红、热闹、气势冲天了。
“安塞腰鼓”所表达的内涵是无比丰富的,但“诗无尽解”,不同的人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仅仅感受一下也行,这节奏、气势、色彩,这生命力旺盛的后生,这纯粹的阅读的快感。
“路鼓”是腰鼓队在行进中边走边舞的一种表演形式,前由两名伞头领队,后随由挎鼓子和拉花组成的舞队乙-伞头身后紧随的一位挎鼓子,称“头路鼓子”,他必然是技艺精湛的击鼓能手,全队的动作变换和节奏急缓,统由他来指挥。队伍的后部,是扮成蛮婆、蛮汉的丑角,也有的扮成孙悟空、猪八戒等唐僧取经中的人物,随意扭动,逗笑取乐,以增添节庆的欢乐气氛。“路鼓”由于在行进中表演,一般动作简单,幅度较小,多做“十字步”、“走路步”、“马步缠腰?等动作。常用的队形有“单过街”、“双过街”、“单龙摆尾”、“双龙摆尾”等。
1981年,在与安塞县比邻的延安市梁村乡王庄村一处叫“墓陵塌”的小山坡上,群众在耕地时发现一座古墓。其中出土了形制、人物造型相同的两块腰鼓画像砖,均系翻模成型后烧制的。经延安地区文物考古专家鉴定,系宋代造物。画像砖上所塑造的打鼓者,腰挎细腰鼓、侧身、头向左后扬起,左脚着地,右腿前跨蹬出,双手一高一低作挥槌击鼓状;左侧一人为敲镲者,双脚跳起,吸左腿,眼看左侧,双手在胸前做打镲状。击鼓者赤膊,穿灯笼裤,腰系彩带,飘至前下方。尤其是打鼓者的动作和形象,颇似当今安塞腰鼓中“马步蹬腿”的第四拍和“前进步”的第二拍动作。腰鼓画像砖的画面清晰,造型美观,生动地表现了我国宋代陕北地区的腰鼓表演,对研究陕北腰鼓的历史渊源和发展,提供了珍贵翔实的文物资料。
1942年,延安和陕甘宁边区兴起的新秧歌运动,使安塞腰鼓这一古老的民间艺术得到了发展,成为亿万军民欢庆胜利、庆祝解放的一种象征,并被誉为“胜利腰鼓”,遍及中华大地,载入了革命文艺运动的光辉史册。1951年,安塞腰鼓参加了全国民间音乐、舞蹈会演,由安塞冯家营村的艾秀山等民间艺人向中国青年文工团传授了腰鼓技艺,在布达佩斯举办的世界青年与学生联欢节上演出后,荣获特等奖,从而使安塞腰鼓扬名海内外。
这是一篇歌颂激荡的生命和磅礴的力量的文章。
1.生命的激昂和宣泄
“一群茂腾腾的后生”,“朴实得就像那片高粱”,在“黄土高原上,爆出一场多么壮阔、多么豪放、多么火烈的舞蹈哇——安塞腰鼓!”“后生”,年轻的生命,如日中天,光辉耀眼,“茂腾腾”地沸腾着生命的激情;年轻的生命“朴实”,不做作不招摇不浮耀,像“高粱”一样无华而茁壮,自然健康;这样的生命,是原始的、未经人工雕饰的、没有半点污染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完完全全的生命。这样的生命奔腾踊跃于“黄土高原上”,古老的沟壑、纵横的土地,承载着这样年轻热烈完美的生命,“安塞腰鼓”给予他们宣泄的形式。
2.羁止不住的力量
充溢着生命力量的“后生”们,“神情沉稳而安静”,生命在积蓄激情,等待爆发。果然,他们“一捶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生命的热情一旦被释放出来,就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得住力量的喷涌。来了:“骤雨一样,是急促的鼓点;旋风一样,是飞扬的流苏;乱蛙一样,是蹦跳的脚步;火花一样,是闪射的瞳仁;斗虎一样,是强健的风姿”。人已经不是概念上的“人”,而成了单纯的生命的载体、力量的载体,只有宣泄宣泄再宣泄,喷射喷射再喷射,人与生命合一,与力量合一。“这腰鼓,使冰冷的空气立即变得燥热了,使恬静的阳光立即变得飞溅了,使困倦的世界立即变得亢奋了”,这些旋转的生命喷涌出的火热的力量灼热了周围的一切。生命如雷霆万钧如山崩地裂压顶而来,使一切都变得渺小,天地间只有生命的能量呼啸不已,“容不得束缚,容不得羁绊,容不得闭塞”,这样的生命、这样的力量,又有谁想束缚又有谁能羁绊呢?生命化成“挣脱了、冲破了、撞开了的那么一股劲!”——伟大、雄浑、激昂、粗犷,也许有点狂野甚至具有一定的破坏力,但它是真正的、原始的、自然的生命的流露,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力量更可贵更激动人心更让人叹为观止呢?——“后生们的胳膊,腿,全身,有力地搏击着,疾速地搏击着,大起大落地搏击着”,他们的动作不会像舞台上的舞蹈那么精致、整齐、富有韵律,但是他们的力量却扑面而来,“震撼着你,烧灼着你,威逼着你”,“它使你从来没有如此鲜明地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活跃和强盛”,使人不能相信人“居然可以释放出那么奇伟磅礴的能量”。面对这样的生命、这样的力量,人们会怎样呢?——或许有人觉得这样的生命太赤裸裸太霸道太蛮横,但是它会打破人们身上层层坚硬的外壳,让生命宣泄在天地间,而不必计较功名利禄,不必患得患失,不必苍白憔悴,让人“遗落了一切冗杂”,“痛快了山河,蓬勃了想象力”,使人明白人之所以为人、生命之所以为生命。
3.原始的能量
作者把这种生命的宣泄,力量的喷发赋予了“黄土高原”“安塞腰鼓”,是有其深刻含义的。“黄土高原啊,你生养了这些元气淋漓的后生,也只有你,才能承受如此惊心动魄的搏击!”相比黄土高原,作者却觉得“多水的江南是易碎的玻璃,在那儿,打不得这样的腰鼓”,然后再次感慨“除了黄土高原,哪里再有这么厚这么厚的土层啊!”作者为什么对黄土高原情有独钟?在作者看来,黄土高原的人“朴实”“沉稳”“安静”,他们还保存着生命的“元气”,相比商品经济发达的江南,少了些浮躁,缺了些世故。厚土蕴藏着原始的生命,积蓄着骚动的力量,而多水的江南,已经流逝了许多许多,改变了许多许多。
4.写作特点
这篇文章,内容和形式取得了完美的统一。
(1)铿锵的短句
课文多用短句来表现内容。如“一群茂腾腾的后生”,简洁地表现了年轻生命的热烈奔放;“忘情了,没命了”,有力地表现了生命沸腾、力量喷涌不可遏止的情景;其他如“落日照大旗”“只听见隆隆,隆隆,隆隆”,“愈捶愈烈”等句,无不铿锵激昂。
(2)激昂的排比
本文大量运用排比,有句内部、句与句、段与段之间的排比,不仅交错出现,而且一连许多,如“使人想起……”“愈捶愈烈”,都是一连用三个排比段落,犹如江河一泄千里不可遏止。许多排比,对仗工整,如“骤雨一样,是急促的鼓点;旋风一样,是飞扬的流苏;乱蛙一样,是蹦跳的脚步;火花一样,是闪射的瞳仁;斗虎一样,是强健的风姿”一段,气势昂扬;还有的排比层层递进,如“它震撼着你,烧灼着你,威逼着你”,排山倒海般让人透不过气来。
(3)疾猛的节奏
课文自始至终,一直保持着快速的节奏。一个排比接一个排比,一个高潮接一个高潮,不让人有半点喘息的机会。快节奏使得内容表达得更热烈更激荡,充分表现了生命和力量喷薄而出的神韵。
●关 于 练 习
一、反复朗读全文。
本题目的是让学生体会文章的韵律和节奏。
二、说说你对“容不得束缚,容不得羁绊,容不得闭塞。是挣脱了、冲破了、撞开了的那么一股劲”这段话的理解。
本题目的是让学生体会生命和力量的表现。
参见“课文说明”。
三、本文大量运用排比,包括句子内部、句与句之间、段与段之间的排比,试举例加以说明,并说说排比对表现文章思想感情的作用。
本题目的是引导学生体会文章内容和形式的统一。
参见“课文说明”。
四、品味并说明下列语句的意义。
本题目的是让学生深入理解文章的内涵。
1.它使你惊异于那农民衣着包裹着的躯体,那消化着红豆角角老南瓜的躯体,居然可以释放出那么奇伟磅礴的能量!
也许很多人认为,黄土地的农民已经被岁月的风霜、土地的贫瘠折磨得丧失了生气。
2.多水的江南是易碎的玻璃,在那儿,打不得这样的腰鼓。
江南的流水已经消散了生命的“元气”,已经没有承载这样原始生命力量的“厚土”了。
3.当它戛然而止的时候,世界出奇地寂静,以致使人感到对她十分陌生了。
人们已经被生命的力量所折服所感动所沸腾,当腰鼓“戛然而止”时,人们已经不习惯这样寂静、冷清的世界了。
4.耳畔是一声渺远的鸡啼。
当鼓声停止后,人们仍沉浸在激情中,好像炽热后的沉寂,这时以“鸡啼”反衬寂静(也可认为这是实写)。
●教 学 建 议
一、指导学生学习这篇课文,要抓住生命和力量的宣泄这一中心点,让学生深入领悟作者所歌颂的生命力量。
二、要围绕生命的勃发来理解作者对黄土高原和江南的议论,不要作无谓的争执。
三、可以结合第一单元的《敬畏生命》《热爱生命》的内容,作对比阅读。
●有 关 资 料
一、作者简介
刘成章,1937年生,陕西省延安市人。1961年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任陕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散文学会常务理事。已出版六种散文集,其中《羊想云彩》获首届鲁迅文学奖。
二、《我读刘成章》
和成章从未谋面,只有不多的书信往来。作品倒是读过一些。他是很“大器”的。其笔下的“散文”本身确有大气象、大境界——像是苍苍茫茫的黄土高原;像是旋风、骤雨般的安塞腰鼓!这里,我来略“读”其人其文。
刘成章“出道”很早:还在上高一时,他的一束新诗(共九首)就被选入了省青年作者的“诗选”之中——就这样,他戴着“诗人”的桂冠而初涉文坛。以后他又由“诗人”变为“词人”,迷上了歌词写作;再后来他成了专业剧作者。他转向写“散文”乃是“新时期”以后的事,都到了1982年(此时他已满45岁),正所谓“人到中年”了,他却开始“中年变法”:从此“专写散文”了!他这种自“诗”起步,而“歌词”,而“戏剧”,最后落脚于“散文”的创作轨迹,铸就和成全了他。他后来曾说:一个人的“突出才华”到底在哪儿?常常连自己都认识不清。没法子,只好多“尝试”几种艺术形式(尝试的过程就是认识和发现的过程),才能最后摸清自己艺术“细胞”之所在。他在“尝试”了上述多种艺术形式之后说:“看来,我更适宜于搞散文创作”;“不过,我从前写诗、写歌词、写剧本的功夫,也没有白费,它们在散文中全都派上了用场。”这话是真的。他后写的“散文”的确是从他原先的诗、词、戏的精神沃野上茂腾腾地“再生”起来的——不是外在表象的“照搬”,而是内在神髓的“化用”。它给他所写的“散文”带来了一股生机和新意!
他写得最多、最好的一类散文是所谓“风情——神韵散文”。最早发表的《转九曲》,虽鼓舞、激励过他,使其跨出了“中年变法”的关键一步;但回头去看它不无遗憾:这不仅指其中一些“人物”(如叶叶、大背头、巧媳妇等)有“编织”痕迹,似有意为之;而且篇末点睛处还让人读出了“杨朔味儿”,落入窠臼,说明它在艺术上还未能全然自立。照我自忖:他在1985年(被文艺界称为“观念年”)大开悟性,艺术感觉陡然开窍,《老黄风记》《高跟鞋,响过绥德街头》等已颇见精彩。你瞧《老黄风记》,写得多棒!它还在山那边呢(少说也有十来里吧),还没刮过来,可它的“威势”却已让人感到了。它一来,你再瞅吧:“大片大片的庄稼,倒伏于地。飞鸟撞死在山岩上。鸡飞狗跳墙。”天呢?成吨成吨的土和沙,扬得四处都是。天空登时晦暗起来,太阳“变得就像泡在浑黄河水里的一只破盆儿”。人呢?“像被一只巨手搡着,站不住,走不稳,身不由己,五脏六腑都被摇乱,像鸡蛋乱了黄儿。”陕北刮的这“老黄风”——又叫“黑小子风”“儿马风”“叫驴风”——这特有的“雄性之风”,真让“章娃”这支笔给写“绝”了!写“风”当然也是为了写“人”,写人的“精神”。当老黄风肆虐横行、狂奔乱跑、不可一世时,你再看那些汉子、婆姨们,他们却是那么镇定自若、处变不惊、谈笑风生!这才是内外相符、表里相映的真正的“陕北魂魄”!看罢此文当知:陕北这方宝地,其“自然环境”是雄浑刚健、野性大气的;其“人文精神”更是乐观幽默、豪气勃发的。此文的结尾:“它不像沤烂了的红袖章么?”真可谓“神来之笔”矣!《高跟鞋,响过绥德街头》,写最古老的陕北小城,在而今却现出最现代的一道靓丽风景。写“地域风情”而能点染出“时代特色”,此文可谓著例。这之后,1986年的《安塞腰鼓》使他此类散文又跃上一个新高度。《安塞腰鼓》的气魄是震撼人的。如果说贾平凹的《秦腔》是他从“秦腔”里发现并写出了秦人的精神“表征”的话,那么刘成章的《安塞腰鼓》即是他从“安塞腰鼓”的舞姿和鼓声中发现并攫出了陕北人的元气和神魂!《安塞腰鼓》是一曲陕北人生命、活力的火烈颂歌,是一首黄土高原沉实、厚重内蕴的诗性礼赞。这之后,他在1988年所写的《山峁》一文把这种诗性笔墨又推进一步——它简直就是一首意韵优美的散文诗。《山峁》在颂赞陕北地貌、风情的同时,把山川和人物,传说和现实有机地统一并结合了起来。读罢《山峁》掩卷而思,恍然有悟:原来山峁的高大奇伟,恰在于它是一颗质朴而高贵的灵魂所幻化!1994年他又写出了堪称此类散文压卷之作的《扛椽树》,使这种“风情——神韵散文”在当代散文史上领异标新、大放光芒。这篇作品的气魄之大、境界之高,依我的陋见确系前无古人!“扛椽树”,实为一种陕北柳。但柳而不媚,蓬勃向上,每根枝条皆可做椽,每棵树可砍六七十根,“生了砍,砍了生,往复无穷。”如果把它一生的奉献累加起来,每棵树都是一片森林!显然,这是瘠薄土地上的悲壮的奉献!刘成章发现了“扛椽树”,同时也就发现了自己。他写这柳孤寂地等待了千万年,“太平洋水深万丈,不及此柳等我情!”及至相见,作者以大泼墨、大写意的笔法,自由挥洒,淋漓酣畅,尽情尽兴。《扛椽树》的精神解放度、心灵自由度、文笔洒脱度都是一流的。
“陕北生来陕北长,因为你魂牵这地方”——就“写陕北”来说,怕谁也写不过刘成章了。他写陕北,追求“土”(即民族化和地方色彩):有诗意的土,有灵性的土,向“信天游”靠拢。这就攫住了陕北的“魂”,也显出了他散文的“精气神儿”!不仅《老黄风记》《安塞腰鼓》《山峁》和《扛椽树》等是真正的“艺术散文”,令人读之难忘;即或像《米脂赋》《陕北剪纸》《望秦俑》和《黄土写意》等随心走笔的短章散作,在艺术上亦可权备一格。我想,只此陕北“风情——神韵散文”的大获成功,“章娃”即可无悔无怨矣!
更何况他还写有一些袒露自我的抒情散文。不过,这类作品数量并不算多,影响也不如上述那类作品大。其中《老虎鞋》写得最早,是写自己刚刚出生在过“满月”时第一次穿上“老虎鞋”的故事。叙述“主体”当时是那样地小,故事纯系后来“听说”且在“转述”时费尽心力,但读起来仍感到虚而不实;“同妈妈”(刘志丹的夫人同桂荣)的特意突出,对“我”的主体地位也是一种削弱。比较起来继后的《压轿》就好得多了:它写的是“我”六七岁时的一段旧事——因跟着改嫁的母亲到了新家而失去了作为男孩“压轿”的权利。在情绪遭压抑、心灵受伤害的痛苦关口,一个比“我”大十岁名叫秦娟的姑娘许下愿来:她结婚时保证请“我”去压轿。其后果然如约,救治了“我”的一桩心病。《压轿》在“文体”上无可挑剔——还可以包括《老虎鞋》《我们像珠珠蛋蛋的时候》等,它们都带有某种“自传性”和“儿童性”(适宜儿童、少年阅读),我看这些记写“童年旧事”的篇什不妨以“自传散文”视之。再拓宽一点说,我觉得《三只雏鸟》似亦可算在里面:它写他的三个孩子,是“俯视”,骨肉亲情,尽在其中。再拓宽点说,《在古老的土地上》似亦可包容在内。它是写“我”和“母亲”生死相依、密不可分的关系的,用“仰视”,实乃一篇动情的“母亲颂”!上述这些散文,再算上《草色呐喊连绵的鲜碧》《我似云雾山峰》《火葫芦》《洗衣的感觉》《域外亲情》等,在表现深层而真实的“自我”方面——从艺术上看,实在是并不那么“到位”的。他倒是有一些很深刻的认识,如他曾说:(写散文应)“勿忘我”;“哪章得‘我’哪章新”!从写出独属于“我”的东西(比如那些陕北“风情——神韵散文”)这一点说,他是做到了;从强化“自我”意识、表现“主体”深层人性这一点说,他却又做得并不很够。这有些奇怪。这是为什么呢?我想怕有两点:一是其思想深处恐存有“大我”和“小我”的矛盾(像他这样受“十七年”教育出来的人大多如此),其往往对“小我”取回避、淡化态度;二是他自己的身世、经历及其心理都较复杂,有一些还颇为“难说”。其实,这都不是问题。如能以“说真话”“写真象”的勇气捅开那层窗户纸的话,他那独特的“自我”心灵反而更能深刻地映照这时代的现实生活,它反倒可能是卓尔不群的。天赐良机,莫失莫弃!
他当然也还有一些别的散文,有的还很精彩,如《记小猫》《野物启示》《壶口瀑布》《去看好婆姨》等,这里就无须多说了。
(刘锡庆,摘自1999年10月5日《文艺报》第116期)
三、《安塞腰鼓》赏析
这是一首生命的赞歌,力量的赞歌。
在文章里,安塞腰鼓,并非只是单纯地在作为人类生命力量的一个载体、一种象征;其自身,就是人类生命力量的凝聚物,最充分、最彻底的表现。这样,作者自然要倾注下全部的热情与笔力歌之、颂之,一歌二颂难以尽致,则有三歌之、三颂之。
在作者笔下,几乎分不出哪是形式与内容,哪又是客体与主体,两者真正地获得了无间的统一。
不取拖沓累赘、沉闷疲软的长型句式,而多简洁有力、脆生响亮的短句;也没有冗长繁复的段落,一言两语即自成起迄。
大量地运用排比,排比的形式又力求多样:既有句内的排比,更多句与句之间、段与段之间的排比,又能连段而下,交错互出。
不独直接地描写这腰鼓释放的磅礴能量,也从人的感觉、人的联想和群山、大地等周围环境的回响上,多方位地渲染着它的奇特效应。
自始至终采用行进的、动态的描写,不作静止的形容,并使那人体的动作与腰鼓的声响,在共时态中互激互溶,合二而一,从艺术上组成一个表现着生命之源和力量之泉的整体。
——这一切形式上的追求,在文章中造成了一种快速跃动的节奏,炽热灼人的氛围,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恰与作者所要歌之颂之的人的生命力量相辅相契。
安塞腰鼓,是属于黄土高原的。惟有生存于这方土地上的人群,才能创造出此等奇观,也才能凭借它而释放其内蓄的伟力。作者是陕西人,从其描写中,可以看到他对黄土高原和安塞腰鼓的无限神往与倾心爱恋。惟其如此,他也才能写得酣畅淋漓,曲尽其妙。
这一篇,与乔良的《高原,我的中国色》,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说,乔良的作品,是对中华民族性格特征的总体性的把握,那么刘成章的《安塞腰鼓》,则是把它对象化和具体化。读者能把两篇作品一并阅读,相互比照,必将更深切地体察到我们民族性格的本色及其生命力量之表现。
(金梅,选自《中国散文鉴赏文库?当代卷》,百花文艺出版社1993年版)
四、《安塞腰鼓》赏析
乐器往往是用来制造气势、渲染气氛、表达感情的,它因地域和民族等的不同而有“西洋”和“民族”之分类,更因构造和“玩”的方式的不同而有管乐、弦乐、打击乐等不同叫法,演奏出来的效果当然也是大不相同的。
安塞腰鼓是黄土高原的“绝活儿”,它的粗犷、雄浑、动力十足的风格正与当地自然环境、地理风貌、民风民情等浑然一体、不可分离。另外一点也颇有意味:它是人、鼓合一的,没有一种乐器能够像它这样要求人和乐器的结合必须达到这样的高度。人的表演和乐器的“表演”完整地糅合在一起,二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所以成功的表演是人借鼓势、鼓借人威、酣畅淋漓,精、气、神无阻无碍,一脉贯通。
散文《安塞腰鼓》正是抓住了“安塞腰鼓”的这一特点,把对人和鼓的描写放在同等的位置上和盘托出。
一开始,人是静的,静得像一株株朴实的高粱。风吹叶动正衬托出他们的静。鼓也一样,“呆呆地”,“似乎从来也不曾响过”。这黄土高原上百十个以高粱为背景的鼓者是注定了要有一场不同凡响的表演的!
忽然之间就爆发了,爆炸了。作者用比喻的排比句来营造这“壮阔”“豪放”“火烈”的阵势:“骤雨”“旋风”“乱蛙”“火花”“斗虎”。腰鼓改变了人们的感觉,引发了人们的联想,而这一切的最高境界就是“挣脱了”——“束缚”,“冲破了”——“羁绊”,“撞开了”——“闭塞”。
真正的诗歌是需要反复咏唱的,这是《诗经》以来的传统。反复和排比是制造节律、渲染气氛、抒发感情的必要手段。需要提醒的是,“反复”不是“重复”,不是相同词、句、段的两次以上的简单出现。在《安塞腰鼓》里,每一句“好一个安塞腰鼓”的出现都有新的感觉、新的内涵、新的情景。
“好一个安塞腰鼓”为全篇确定了基本的音高、色泽、氛围和主要的精神走向,无论上、下文怎样摇曳、生发、词采飞扬,都不会走得太远,这是作文常规之一,也是文章之所以“这样”而不是“那样”的根本。本文的“精神内涵”也在这里:“容不得束缚,容不得羁绊,容不得闭塞。是挣脱了、冲破了、撞开了的那么一股劲!”这两个紧密相连的段落是流动于所有动作、情景、章句里的不变的灵魂,以后的每一次感叹和议论都不曾离开它。
请注意以下几个地方:“隆隆隆隆的豪壮的激情……”一段里,“阵痛的发生和排解……”一句表达的是对改革开放以后,祖国走进新时代的振奋和自豪之情;“除了黄土高原,哪里有这么厚这么厚的土层啊!”可以理解为对中华民族几千年灿烂辉煌的历史的比喻,是民族立足本土、再创辉煌的坚实前提和基础;四个“愈捶愈烈”领起的短段和短段里短句的出现起到了深化主题、热化感情、增强力度的作用。
开头是静悄悄的,结尾也静成了“另一个星球”,这种猛然爆发和戛然而止的安排显然别是一番匠心。它的直接效果是,主体部分因为首尾的安静变得更加火红、热闹、气势冲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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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腰鼓源远流长,风格独特,它融舞蹈、歌曲、武术于一体,具有队形多变,刚劲豪放的特点。今天安塞腰鼓已走出黄土高原,它以其粗犷奔放的形象传遍全国。“腰鼓”是陕北各地广泛流传的一种民间鼓舞形式,尤以延安地区的安塞县、榆林地区的横山、米脂、榆林等地最为盛行,是陕西民间舞蹈中具有较大影响的舞种之一·。
陕北腰鼓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和悠久的发展历史。在一些主要流传地区,几乎是村村有鼓队,家家有鼓手。而且世代传承,经久不衰。正由于它流传的时间长、范围广,参加的人数多,所以,舞蹈的基本形式和动律虽然大致相同,但在不同的地区,形成了各自不同的表演风格和习俗。安塞腰鼓是其中具有代表性的一种。
安塞腰鼓多采用集体表演形式,鼓手(称“挎鼓子”或“踢鼓子”)少则数十人,多时可达百余人。队伍包括拉花女角、伞头、蛮婆、蛮汉等角色,和“跑驴’、“水船”,等各种小场节目组成浩浩荡荡的民间舞队。在表演上强调整体效果,要求动作的整齐统一和队形变化的规范性,主要通过鼓手们豪迈粗犷的舞姿和刚劲有力的击鼓技巧,充分展现生息在黄土高原上的男子汉们的阳刚之美。
安塞腰鼓有完整的表演程式和活动习俗。过去,多在喜庆节日和庙会中演出,每年的春节至元宵节,是集中的活动时间。活动开始前,要由庙会会长(由各村推举产生)先组织祭祀活动,称为“谒庙”:舞队在伞头的带领下,敲起锣鼓,吹着唢呐,有时还要抬着整猪整羊和其他供品前去寺庙烧香敬神,祈求神灵保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并在庙内广场踢打一阵,意在娱神。“谒庙”结束,正月初八九后,腰鼓队便开始了挨门拜年活动,俗称“沿门子”。当地有这样一句谚语:“锣鼓唢呐直响哩,屁股底下棍撬哩!”群众也都坐不住了。这时,腰鼓队按村中情况依次走串各家,在主家院中、窑前表演一阵,伞头根据各家情况,触 景生情演唱几段吉利秧歌,以表贺年之意。主家则认为腰鼓队进院入户敲敲打打、跳跳唱 唱,可以消灾免难、四季平安。这可能是古“乡人傩”的习俗遗风。有时两队腰鼓在途中相 遇,一般都由伞头互唱秧歌,共贺新年,让道而行,但有时也会出现互不让道的情况,此刻 就要竞技赛艺,争个高低。两队锣鼓大作,唢呐声、腰鼓声,好似春雷滚动。鼓手们尽情击 打、跳跃,如疯似狂,打至高潮,鼓乐暂息,由双方伞头出场对歌,这也是竞赛技艺的一个方 面。直至有一队阵角先乱,动作不齐,鼓点、队形也都统一不到一块或对歌对答不上时,就算输了,于是主动让道,让胜者先走。
“沿门子”结束后,邻村之间的腰鼓队还要互相拜年,彼此互访,进行交流演出,这和陕北秧歌一样,称之为“搭彩门”。正月十五时,各村腰鼓队云集广场,开始了互比互赛活动。各路鼓手各显身手,互比高低,成为一年里腰鼓表演的高潮。这不仅活跃了农村春节文娱活动,还通过彼此观摩、切磋技艺、推动了腰鼓的普及和提高。当晚还要举行“转灯”(也称“转九曲”),几乎是人人争游,阖家同转。届时鼓乐齐鸣,灯光闪烁,腰鼓队在前引导,众人随后,呈现出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腰鼓队的活动常延续到正月十七、十八,祭罢土地神后方告结束。此后,老乡们就安心去准备春耕生产了。
腰鼓的表演形式可大致分为“路鼓”和“场地鼓”。
“路鼓”是腰鼓队在行进中边走边舞的一种表演形式,前由两名伞头领队,后随由挎鼓子和拉花组成的舞队乙-伞头身后紧随的一位挎鼓子,称“头路鼓子”,他必然是技艺精湛的击鼓能手,全队的动作变换和节奏急缓,统由他来指挥。队伍的后部,是扮成蛮婆、蛮汉的丑角,也有的扮成孙悟空、猪八戒等唐僧取经中的人物,随意扭动,逗笑取乐,以增添节庆的欢乐气氛。“路鼓”由于在行进中表演,一般动作简单,幅度较小,多做“十字步”、“走路步”、“马步缠腰?等动作。常用的队形有“单过街”、“双过街”、“单龙摆尾”、“双龙摆尾”等。
“场地鼓”是指腰鼓队到达表演地点,打开场子后的表演形式。开始时由伞头挥伞号令,顿时鼓乐齐鸣,众舞者随伞头翩翩起舞。这一段叫“踩大场”,表演节奏缓慢,目的是打开场地,拉开队伍,稳住观众情绪。第二段载歌载舞,表演节奏渐快,动作幅度较大,队形变化繁多。常用的队形有“神楼”、“古庙”、“神前挂金牌”、“富贵不断头”、“和尚游门”等。到引出“太阳弧”图案后,伞头站到场中央领唱秧歌,唱词视场合和对象而定,“谒庙”时,有拜庙祭文,一般演出有向观众拜年问好的,也有喜庆丰收和祝愿吉祥等内容。伞头唱时,众舞者在场边慢步转圈,并重复接唱每段的最后一句,俗称“接后音”。唱完后,伞头退出场地,由挎鼓子和拉花入场表演,走出各种复杂多变的队形。此刻不受时间的限制,舞者尽情表现各自的技艺绝招,情绪热烈,起伏跌宕,使表演达到高潮。
近年来安塞腰鼓为了突出挎鼓子的技巧,表演“场地鼓”时由挎鼓子在场内单独表演。众鼓手在头路鼓子的指挥下,精神振奋,击鼓狂舞,此时只见鼓槌挥舞,彩绸翻飞,鼓声如雷,震撼大地,声势逼人,极富感染力。
这一段结束后,再穿插表演其它形式的小场节目,如“跑驴”、“水船”、“高跷”、“二鬼打架”、“大头和尚”等。节目形式的多少,视各村的人才和条件而定。小场节目结束后,再接着表演一段大场腰鼓。此刻锣鼓敲得快,唢呐吹得紧,击鼓更激烈,情绪更欢快,使整场表演在强烈的气氛和高昂的情绪中结束。
安塞腰鼓依据不同的风格韵律原有文、武之分,“文腰鼓”轻松愉快、潇洒活泼,动作幅度小,类似秧歌的风格;“武腰鼓”则欢快激烈、粗犷奔放,并有较大的踢打、跳跃和旋转动作,尤其是鼓手的腾空飞跃技巧,给人们以英武、激越的感觉。目前·,文、武腰鼓逐渐结合形成新的风格,而以安塞的西河口乡与真武洞两地最有特色。它们生动地反映了当地群众憨厚、淳朴的气质和性格特征。特别在表演中,又有机地揉合了民间武术和秧歌舞动作,有弛有张、活而不乱,进退有序、气势磅礴、浑厚有力。群众赞之为“式子慷慨码子硬”。安塞腰鼓的风格特征可概括为以下几点:
1.通过动律的变化表达舞者的内心激情。舞者击鼓时情不自禁地微微摇头晃肩,使内在感情与外在的动律有机地结合,达到神形兼备、和谐自如;
2.舞者挥槌击鼓有股子狠劲,无论是上打、下打还是缠腰打,双手都要将鼓槌甩开。但虽狠而不蛮,显得挺拔浑厚,猛劲中仍不失其细腻之感;
3.做踢腿、跳跃动作时,无论是大踢、小踢或蹬腿动作,都要有股子“蛮”劲。节奏欢快,难度较大,代表了安塞腰鼓粗犷豪爽、刚劲泼辣的风格;
4.击鼓转身是安塞腰鼓表演的关键。在舞蹈中凡做蹲、踢动作必有转身,转身时必须要猛,特别是做腾空跳跃落地蹲,边转身、边起步的一套动作组合时,必须在固定的节拍里,运用迅速地猛劲才能完成动作的变化与连接;
5.动律形态复杂,跳跃幅度较大。表演随着节奏的加快,脚步便开始复杂的踢踏跳跃,并加大身体左右摆动的幅度。如做“马步蹬腿”、“连身转”、“马步跳跃”等动作时,舞者运用弓步向后连跳两次,然后左腿大步前跨,右腿发力蹬地而起,势若龙腾虎跃,显示出一种顽强拼搏的精神状态。
挎鼓子的服饰装扮与传统戏曲.中的武生相似,穿黑色紧身夸衣;头戴草帽圈;戴髯口,脸要红,眉毛要粗,表演时胡须要摆开。随着时代的变迁,舞者的服饰也在变。近年来西河口乡一带的腰鼓服饰,已接近于生活,而真武洞腰鼓队的服饰;仍然保留着古代武士的装扮,头扎英雄巾、腰束战裙、脚蹬红缨鞋,颇似古代征战沙场的士卒将帅。
安塞腰鼓除以舞者自身击打的鼓点为主要伴奏外,也有以民间鼓吹乐队伴奏的,乐器有鼓、镲、锣等,另有唢呐吹奏曲牌,常用曲牌有(搜山令)。
安塞腰鼓的形式与发展,和当地的历史地理环境及民情习俗是分不开的。安塞位于陕西省延安地区的北部,地域辽阔,沟壑纵横,延河在境内蜿蜒流过,属典型的黄土高原地貌。历史上就是军事重镇,素有“上郡咽喉”、“北门锁钥”之称,为抵御外族入侵的边防要塞之一。当地群众传说,早在秦、汉时期,腰鼓就被驻防将士视同刀枪、弓箭一样不可少的装备。遇到敌人突袭,就击鼓报警,传递讯息;两军对阵交锋,以击鼓助威;征战取得胜利,士卒又击鼓庆贺。随着时间的流逝,腰鼓从军事用途逐渐发展成为当地民众祈求神灵、祝愿丰收、欢度春节时的一种民俗性舞蹈,从而使腰鼓具有更大的群众性,但在击鼓的风格和表演上,继续保留着某些秦汉将士的勃勃英姿。
1981年,在与安塞县比邻的延安市梁村乡王庄村一处叫“墓陵塌”的小山坡上,群众在耕地时发现一座古墓。其中出土了形制、人物造型相同的两块腰鼓画像砖,均系翻模成型后烧制的。经延安地区文物考古专家鉴定,系宋代造物。画像砖上所塑造的打鼓者,腰挎细腰鼓、侧身、头向左后扬起,左脚着地,右腿前跨蹬出,双手一高一低作挥槌击鼓状;左侧一人为敲镲者,双脚跳起,吸左腿,眼看左侧,双手在胸前做打镲状。击鼓者赤膊,穿灯笼裤,腰系彩带,飘至前下方。尤其是打鼓者的动作和形象,颇似当今安塞腰鼓中“马步蹬腿”的第四拍和“前进步”的第二拍动作。腰鼓画像砖的画面清晰,造型美观,生动地表现了我国宋代陕北地区的腰鼓表演,对研究陕北腰鼓的历史渊源和发展,提供了珍贵翔实的文物资料。
1942年,延安和陕甘宁边区兴起的新秧歌运动,使安塞腰鼓这一古老的民间艺术得到了发展,成为亿万军民欢庆胜利、庆祝解放的一种象征,并被誉为“胜利腰鼓”,遍及中华大地,载入了革命文艺运动的光辉史册。1951年,安塞腰鼓参加了全国民间音乐、舞蹈会演,由安塞冯家营村的艾秀山等民间艺人向中国青年文工团传授了腰鼓技艺,在布达佩斯举办的世界青年与学生联欢节上演出后,荣获特等奖,从而使安塞腰鼓扬名海内外。